许观尘的声音轻得听不见:“要喝水。”
萧贽再抱了抱他, 然后起身,将榻前帷帐用银钩挽好, 端来一个小烛台放在榻前。一手拿着茶杯,一手扶着许观尘,慢慢地把水喂给他。
只饮半杯, 许观尘便摇了摇头。
他轻声问道:“什么时候了?”
萧贽放下茶杯,用拇指抹去他唇角水渍:“才过三更, 你再歇一会儿。”
许观尘就呆呆地坐了一会儿, 还是走神。萧贽把被子拉过来,把他裹成个小圆球, 就这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。
许观尘似是自言自语:“梦见兄长了。”
萧贽起身, 把那柄生了锈的长刀拿进来,递到他面前。
许观尘才有些回神,颇恍惚地抬头看他,眼中才有点光亮。
“给你拿回来了。”长刀出鞘半寸,萧贽怕他伤着自己,刀刃对着自己这边。
许观尘怔怔的, 伸手抚上刀柄与刀身连接处。当时铸剑, 此处的“有怀”二字, 是他年幼时的字迹。
他顿时心口一疼, 喉头哽塞着, 说不出半句话来。眼中朦胧,将那二字都模糊了,眼眶里滑下两滴热泪,滴落在刀身铁锈上,只把那刀锈洗得更真切。
方才喝的那半杯水,这会子全被他哭出来了。